在看待《金瓶梅》的问题上,淫者见淫,智者见智。有意思的是,在意“如何看待金瓶梅”的人,往往对它了解不深入,甚至是只闻其名,未见其书。也就是说,是一个求引导,而实际上也是一个被引导的过程。
所以在这个问题上,我们不妨来看一下,官方出版这本书的态度,以及背后决策者的看法。相信这是“看待《金瓶梅》”不可错过的视角。
我们就从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两版《金瓶梅词话》的过程来切入。
这两版出版时间隔了28年。第一版是1957年根据东吴弄珠客作序的刻本重印的线装本,两函20册,以古籍刊行社的名义出版。第二版是1985年出版的署名兰陵笑笑生著戴鸿森校点”版本,平装中下三册。这两版的背后,都与当时的最高决策者,对,就是毛,有关系。
《金瓶梅》历来评价高,但因为其中的色情描写,不可避免在建国后成为禁书。
1950年代出版《金瓶梅》,想来是个奇闻。
根据当事人回忆,说是毛在一次讲话中说,从《金瓶梅》中可以看到16世纪城市居民日常生活的广阔图景。这书可以被当成内部读物来重印。高干可以开开眼界。
担任过人民文学出版社副社长的许觉民回忆说,毛要印《金瓶梅》的指示,是王任叔在中宣部听的。印数本来定了1000部。王任叔认为印一次不容易,不如印2000部。然后严格控制发行范围。这一版的发行手续特别严格,想买的人要满足三个条件//p1.toutiaoimg.com/large/50ec000700cc2f7b0731" web_uri="50ec000700cc2f7b0731" img_width="400" img_height="300" fold="0" onerror="javascript:errorimg.call(this);" >
据当时参加点校的戴鸿森说,只用了三五个月,稿子就交来了。但初稿是任意删削、改写,几乎“面目前非”。于是,集体反复商议,让戴鸿森单拟整理方案,从头整理。
从1962年下半年起,政治形势一天紧张过一天。人文社里没有人敢再去过问顶着“淫书”之名的《金瓶梅》的整理出版这件事。直到文革结束后,人文社才从新开始整理。
这一次的点校可以说是除去了秽亵,像郑振铎说的,瑕去而瑜显。从文本上说是这样,但让你选的话,相信大多数人不会选这个版本。
上面的出版过程,从侧面说明了几点。第一《金瓶梅》是很好的世情小说,从中能读出历史的存在和变迁;第二《金瓶梅》有很多色情的描写。其实这两点正是它既能流行又能传世的根基,作为畅销小说,里面有禁忌,当然抓人;作为传世作品,写尽世事人情,当然不朽。这两点其实都是人性的偏好,莫回避,请正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