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则天当女皇时期,张易之兄弟最受宠幸。老大张易之任控鹤监(是武则天为招纳男宠而设立,由张易之和张昌宗掌管,因秽乱深宫后被撤销),老二张昌宗为秘书监(专掌国家藏书与编校工作的机构和官名),老三张昌仪为洛阳令,全都身居要职。既然三兄弟都是大官僚,因而他们经常比赛摆阔。
有一天,三兄弟会齐,扬言要吃活物,要吃得新奇。各人想各人的招。张易之命令家奴找来一个大铁笼子放在大厅下面,将鹅、鸭放在笼子里。笼当间搁一盆炭火,炭火边搁铜盆,盆中贮满五味汁。鹅、鸭绕着火盆走,渴了就喝五味汁,越喝越是燥热,越是燥热,越是围着火盆走,这样里外都被活活地烤熟了。羽毛全部脱落,鹅鸭肉赤烘烘散发着油香。张氏兄弟看着齐声喝彩,然后命厨子切下鹅、鸭肉下酒。
老大说:“昌宗、吕仪,这就看你们的了。”张昌宗叫家憧把一条活驴子牵到一间小屋里,屋里安置炭火盆,火苗儿发出蓝幽幽的光。驴子在屋里热得直蹦达,于是就喝火炭边盆子里的五味汁。就这样活驴子被活活地烤熟了。张氏兄弟在一旁拍手叫好,然而大嚼驴肉。
张昌仪来个如法炮制。他命家憧取来铁撅子钉在地里,然后牵出一条肥壮的狗,把狗的四只脚缚在撅子上。接着,把在笼子里饿了些日子的老鹰、鹤子放出来。这些个活物呼呼地扑到狗身上,用爪子死死地抓住,用嘴狠命啄狗肉。狗被啄得只剩下一架骨头,却还喘着气,唁唁地吠着。
张氏兄弟乐得前俯后仰。这三个极其残忍的家伙,对百姓也极其歹毒。他们强夺平民的庄园,掠取良家女子为奴,不计其数。
老四张昌期在万年县街上游逛,偶然间遇见女子绿荷和抱着娃娃的丈夫根生在嬉闹。张昌期见绿荷有几分姿色,便用马鞭子去拨她的头巾。绿荷不忍欺凌,便骂张昌期无赖。张昌期心想,你是吃了豹子胆,竟敢骂我?于是给身边的恶奴递了个眼色,那恶奴跳下马来把绿荷拦腰抱住,驮在马背上,张昌期吹喝一声,便扬长而去。
失去妻子的丈夫顿时手足无措,失去母亲的娃娃目瞪口呆,转而放声啼哭。街坊们恨得咬牙切齿,帮着根生写状子到县衙门。状子一连递了三次,但石沉大海,县太爷根本不敢过问。被抢走的妻子音讯皆无,生死不明。而张昌期反诬根生有背叛朝廷的大罪,不几天工夫被县衙门问成死罪,斩首示众。
张昌仪对他兄弟的卑劣行径,甚为赞许,逢人便说:“大丈夫做事,就当如此。”
张家兄弟搜括民财,穷奢极欲。他们的母亲臧氏过生日,张易之给她造七宝帐,缀满金银珠玉宝贝之类,铺象牙床,织犀角覃,豪华之极,闻所未闻。
这恶贯满盈的四兄弟,到头来没能逃脱惩罚。他们张狂一时,为万人侧目,最终因专权乱政,被大臣张柬之等起羽林军诛灭。百姓们听到这个大快人心的消息,蜂拥来到张易之、张昌宗老窝,将他们碎尸万段。
潜逃在外的张昌仪、张昌期,也被老百姓打断了腿,砍下他们的脑袋直送长安。老百姓们都说,这是报应。
结语:张易之兄弟由于得到最高统治者的庇护,而横行无忌,残害百姓。他们残忍地虐杀动物,只不过是他们残暴、无耻、野蛮行径的一个小小侧面。张易之兄弟受到特权的保护,因而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占民女,可以践踏法纪,诬无辜者以死罪,但一旦失去这种保护,他们的下场是可想而知的。张易之兄弟的暴虐与结局,在封建社会里有某种普遍性。封建统治集团的有识之士为了维护封建贵族阶级的长远利益,也不能容忍张易之一类的胡作非为,因之,百姓们总是强烈期待着所谓“报应”。